/
午后三点,阳光暖融融地化在窗帘里,有柠檬戚风蛋糕一样柔软的质感。
游惑推开住处的门,把沾了血的针扔进玄关旁的医疗垃圾箱,一套机械化的处理流程,细白的手指搭在门把上,深秋的温度骤降,金属凉得刺骨——但这也说不好,也许和他刚刚用过的含酒精免洗洗手液有关。
落地窗前的灰尘绕成细细的一股,悬浮在金色海洋里,自成静谧。
挂钟摆过三下,悄无声息。
安静,仿佛能听见阳光落地的声音。
一室温柔的暖黄光晕像是个童话般的阴谋。
游惑无声无息地停下弯腰换鞋的动作,对危机的警觉感如同一根刺,他目光微沉,从左扫到右。
一切都和他离开时一样,似乎。
阳光旋转着,在一切可能反光的表面跳跃舞蹈,虹光跃起半弧,在玻璃杯口上黏连出瑰丽,半杯纯净水立在桌上,光线折进水面,桌布上一片晕开的流光溢彩。
游惑盯着它。
这杯水他早上喝过一口,现在他确定液面浅浅地下去了一层。
——有人喝了他的水,在他不在的时候。
杀机的漩涡在阴暗处打开,窥伺者潜伏,游惑直起身,浅色瞳孔里凝住寒意,长针滑出袖口,冷色一闪。
寂静,阳光也冻结。
度秒如年。
银光骤现,闪电般的偷袭与闪电般的格挡,金铁交击时“铛”的一声震响,刀和针狭路相逢,摩擦出刺耳的声音,长而尖锐,刹那间短兵交接,一片云恰巧挡住阳光,玄关冰冷的照明直直投射在偷袭者精巧的匕首上。
备用针具不够趁手,质量几乎可以忽略,方寸的交锋中偷袭者略胜一筹,短刀游刃有余地施力压住针尖,锋刃迫近咽喉横过要害,刀尖利落地别住游惑的下颌,逼他抬起头。
秦究一手控刀一手按在游惑肩上,挟持着他往后退了两步。
胜负立现。
“亲爱的,把针扔了。”
游惑眉目沉静,短刀横在颈上划出细细的血线,他神色说不上轻松,但也不算惊慌失措,垂在身侧的指尖被迫松开,长针自袖口坠落。
身后黑衣的男人偏头低低一笑,唇角溢出分明杀意,呼吸交错着暧昧,他巧妙地制住游惑,漫不经心地补上迟来的问候。
“下午好,我来杀你了,惊喜吗?”